后颈残留着钝痛,鼻腔灌满腥甜的铁锈味。十指抠住井沿青苔的瞬间,前世记忆如冰锥刺入太阳穴——现代殡仪馆刺目的白炽灯、冷藏柜里苍白的尸体、染着丹蔻指甲油的化妆刷......最后定格在车祸瞬间迎面撞来的土方车。 三姑娘既醒了,就莫要再装死。 尖利的女声刺破耳鸣,两个粗使婆子将我拖出井口。青砖地上横着具湿漉漉的女尸,月白中衣下露出半截青紫小腿。暮色里飘着纸钱灰烬,远处传来和尚诵经声,沈府今日在给老夫人做阴寿法事。 春桃这丫头偷主子的陪嫁,失足落井也是活该。穿秋香色比甲的王嬷嬷碾了碾脚边玉镯碎片,金镶玉的断口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鸣响,倒是三姑娘这寻死的架势...... 我盯着尸体脖颈处的环状淤痕——那是典型的缢沟痕迹,边缘呈现暗紫色皮革样斑。再看向井沿新鲜的擦痕,苔藓被蹭掉的部位还泛着青汁,分明是有人用麻绳拖拽尸体留下的痕迹。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属于原主的记忆正在苏醒。昨夜嫡姐沈明月带着绣娘来量嫁衣尺寸时,曾把滚烫的茶盏摔在我手背上:北境苦寒,妹妹这双冻疮手倒是应景。而此刻浸透的嫁衣分明是沈明月的尺寸,金线绣的鸳鸯在暮色里泛着诡光。 王嬷嬷,我抹去唇边血沫,冰井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