脂染红的泪珠滴落水面。 我攥紧浸透黑狗血的麻绳向下攀援,井壁的抓痕间粘着缕缕青丝,每缕都系着褪色的胭脂扣——那金丝缠珍珠的样式,分明是前朝女子的妆奁遗物。 玄冥子的金瞳在头顶忽闪,照出井底那团蠕动的黑影:二十八只雕花胭脂盒浮在污水间,盒盖的鸳鸯锁咔嗒作响,每个锁眼都插着半截断裂的玉簪。 ”这才是真正的痴煞。”苏青黛的残魂在翡翠簪中轻颤,簪尖指向最中央的描金胭脂盒,”七情化形,脂粉为牢。” 指尖刚触及冰凉的井水,最近的胭脂盒突然弹开。半面菱花镜滑出盒盖,镜中映出的不是我,而是个对镜梳妆的凤冠新娘。 她手中的犀角梳突然裂开,爬出七条红头蜈蚣,每条背甲都刻着”丙戌年重阳子时”。 ”闭眼!”苏青黛的残魂突然凝实,袖中甩出的朱砂绳缠住我的手腕。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正在扩散,漆黑的井水倒映出无数梳妆女子——描眉的、点唇的、对镜贴花黄的,每张面孔都与我三分相似! 桃木剑在掌心剧烈震颤。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向剑身,雷纹乍现的刹那,整口胭脂井突然翻转。 井水倒灌成面铜镜,镜中浮现出六十年前的婚礼场景:祖父手持桃木剑站在喜堂,剑尖挑着的却不是符咒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