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妮丝坐在断垣残壁的一角,膝盖蜷起,小小的身体被泥土与血污覆满,双眼空洞,却没有哭。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。 那天清晨,村庄在一场突袭中被烧成灰烬。 她从火堆中爬出来,满手烧焦的碎木与大人的残骸,母亲的手腕断在她脚边,指节还紧抓着什么,但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。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,只知道——很饿。 饿得发晕,饿得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,她曾试图摇醒一具尸体,想从怀里扒点什么吃的,却只换来苍蝇与恶臭。 直到那双鞋子,稳稳地停在她面前。 她抬起头,看见了一个穿着军校制服的男孩,银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 他手里捏着一块干干的面包。 那是标准军配口粮,硬得近乎无法咬动,边角泛着冷白的干裂,对于一个富裕军官家庭的孩子来说,大概连嚼都不屑嚼第二口。 男孩低头看着她,眼神像是在思量什么。 ——他想起那只鸟。 那是他六岁时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,一只刚学会鸣叫的小鸟。 它曾经在清晨的窗台叫醒过他,在书桌旁啄过墨水瓶,也曾在他发高烧时静静躲进他掌心里发抖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