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七年,霜降刚过。 黔桂交界处的望山客栈来了六个外乡人。为首的陈飞穿着磨旧的灰布长衫,腰间别着把锯齿短刀,袖口还沾着未褪的硝烟味——那是去年在滇军斥候营留下的印记。他身后跟着的阿海扛着杆老套筒步枪,枪管被磨得发亮;阿威抱着黄铜罗盘,镜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;最年轻的小宋攥着半张残破的羊皮地图,指腹反复摩挲着图上朱砂勾勒的磁谷二字。 客官,这山进不得啊。店小二擦着油腻的桌子,目光落在他们腰间的器械上,三十年前景泰年间,清兵在山里屠了个村子,叫断魂村。活下来的人说,那些被砍头的冤魂夜里会举着灯笼巡山,见着生人就拽去乱葬岗填坑...... 闭嘴!阿海突然拍桌,枪托砸在木板上发出闷响,老子在云南剿匪时,杀过的山匪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,怕什么鬼他脖颈处的刀疤随着呼吸颤动,吓得店小二后退半步。 陈飞抬手按住阿海的肩膀,目光却落在墙上斑驳的血字——不知哪个过客用朱砂写着罗盘倒转,灯笼引路,七日不归,永伴山骨。他从怀里掏出半块刻着星纹的青铜令牌,与羊皮地图上的印记严丝合缝。三个月前,一个濒死的老猎户将这令牌塞给他:去磁谷找陈家祠堂,地底下埋着当年抗清义士的军饷...... 深夜,六人在客栈后院整理装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