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上蜿蜒爬行,我至今记得表姐夏薇最后的手温。她抓着我手腕时,碳粉正从她的指缝簌簌飘落,在快递单上晕染出荆棘状的纹路。那些黑色粉末带着诡异的甜腥,像焚烧古籍的焦油混着铁锈。 苏黎,记住三点。她染黑的牙齿在痉挛中打颤,第一,别让画中人看到你在看它;第二,别相信石膏像以外的倒影;第三...救护车的红蓝顶灯刺破雨幕时,她突然掐住自己喉咙,指缝渗出沥青般的液体,...别进地下仓库!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雨夜。我蜷缩在急诊室角落,看着护士用手术刀刮除那些从表姐毛孔里涌出的墨色液体。刮刀与皮肤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,像是有人在用铅笔涂满整张人皮。 患者家属医生摘下口罩,露出被碳粉染黑的下巴,她体内正在生成某种类石墨烯结构的结晶,我们需要...... 我逃走了。逃离医院的路上,雨水在青铜画框表面蚀刻出血管状的青绿色纹路。空白画布突然鼓起人脸轮廓,黏腻的喘息声穿透雨幕:看看我...我死死捂住画框,指腹触到某种类似眼球的温软凸起。转过街角时,画廊二楼所有窗户同时炸裂,碎玻璃雨中,数十幅画作在夜色里翻飞如招魂幡。我分明看见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》淌下沥青眼泪,而《星月夜》的漩涡中心,正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巨大瞳孔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