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宴会厅的落地镜前,食指第三次抚过领口褶皱。深蓝色西装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,秒针正在走向七点整。 徐少,宾客都到齐了。侍应生垂手立在门边,脊背弯出恭敬的弧度。徐飞盯着镜中年轻人眼下的青影,忽然觉得这身三个月前定制的西装空落得像具壳子。他想起三天前律师将资产清单拍在红木桌上时,那张纸在空调风里簌簌发抖的模样。 宴会厅的香槟塔正在融化。徐飞穿过此起彼伏的徐公子问候声,余光瞥见张董的第三房太太用蕾丝折扇掩着嘴笑。父亲生前最爱的《蓝色多瑙河》在弦乐四重奏里流淌,他记得十二岁那年躲在二楼栏杆后,看见父亲牵着穿珍珠白礼服的陌生女人在这首曲子中旋转。 各位。徐飞举起香槟杯,水晶杯沿磕在话筒上发出刺耳鸣叫。五百平的宴会厅突然寂静,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,感谢各位见证飞鸿集团资产拍卖会。 第一件拍品是母亲陪嫁的翡翠屏风。徐飞看着大屏幕上放大的冰种翡翠纹路,想起上个月在私立医院病房,母亲把注射管藏进被单褶皱时颤抖的手指。举牌声此起彼伏,数字攀升的速度像在看快进的股票走势图。 徐先生。 有人拽他的袖扣。徐飞低头看见个穿白色衬衫套装的姑娘,发梢扎成歪斜的麻花辫,胸前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