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层薄薄的雾气,映出我苍白如纸的脸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鬓边银簪,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这是去年生辰时谢砚送我的,他说见我总戴素色钗环,特意命江南巧匠打了这簪子,簪头珍珠本该衬得人温婉动人,此刻却沉甸甸地压在眼下,倒像是要落下来的泪。 吱呀 —— 门扉被撞开的声响惊得我一颤,胭脂盒 啪嗒 坠地。小桃跌跌撞撞冲进来,裙摆扫过青砖的声响凌乱急促,鬓边绢花歪得不成样子:姑娘,世子回来了!还带了位穿海棠红襦裙的姑娘,说是要...... 要姑娘做平妻...... 朱红胭脂溅在月白裙裾上,像极了那年上元夜。谢砚笑着为我簪花,指尖不小心蹭到衣袖,那抹艳色却比不过他眼底的星光。阿宁,往后每年上元,我都陪你看灯。 他说这话时,长安街的千盏华灯正次第亮起,映得他眉目生辉。 廊下传来环佩叮咚,我挺直脊背,看着谢砚携着那女子走进来。她一身海棠红襦裙灼人眼目,赤金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,眉间花钿艳丽如血。谢砚的目光扫过我,又迅速移开,喉结动了动,像是吞回了什么话。他向来知道我的性子,这样的场面,他大约是怕我发作。 阿宁,这是苏府二小姐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