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铁皮屋顶上,那动静,就跟炒豆子似的。 棠梨吓得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,指甲都快掐进手心里去了。 外头的风呼呼地吹,吹得彩窗哗啦哗啦直响。她一边听着这嘈杂声,一边数着自己急促的呼吸,刚数到第三十七下,就听见了脚步声。 那脚步声很轻,可在这噼里啪啦的雨声里,却听得清清楚楚。 棠梨一下子浑身绷紧,伸手在黑暗里摸索,抓到了脚边的锈烛台。 就在门被嘎吱一声推开的刹那,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雨水呼地灌了进来,她条件反射地就把烛台砸了出去。 小心! 一个男人的声音,带着水汽传了过来。只见那烛台被稳稳地截住了,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方格外刺耳。 借着一道闪电的亮光,棠梨看清了来人。 男人湿透的白衬衫紧紧贴在精瘦的胸膛上,可怀里却死死护着个黑匣子,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往下直淌。 我是来调音的。男人伸手抹了把脸,声音哑得就像砂纸在磨, 这架斯坦威钢琴要是再不修,台风天准得报废。 说完,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积水,径直朝着角落那架落满灰尘的钢琴走去。 棠梨心里有点害怕,攥着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