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在医院走廊捡到半片银杏叶。叶脉间卡着半行钢笔字:等我学会织围巾,就给你织条能盖住伤疤的。墨迹被水渍晕开,像滴在时光里的泪。 他攥着叶子冲回病房时,陈念正把织到一半的浅灰围巾往枕头底下塞。床头玻璃瓶里插着他上周送的香槟玫瑰,花瓣蔫在水面上,像她最近总在回避的眼神。 医生说你能出院了。他蹲下来替她理好滑落的被角,指腹触到她腕骨处突兀的凸起,周末去美院看画展吧你说过想看吴冠中那幅《银杏》。 陈念垂眼盯着输液管里的气泡,喉间滚过一声近乎破碎的好。她知道自己的掌心还留着上个月在银杏巷摔碎玻璃瓶的伤口,就像知道病理报告上那行腺泡细胞癌,恶性潜能未定的字,正像藤蔓般在胸腔里无声攀爬。 他们是在图书馆顶楼遇见的。大二的林砚之抱着一摞《艺术史论》撞翻她的速写本,炭笔勾勒的银杏巷老房子掉在地上,檐角阴影里藏着极小的念字。后来他总说,那是命运把她的名字藏进了他的未来。 每个周末他们都窝在巷口的旧书店里。她教他用排线表现砖墙的肌理,他给她讲梵高画里的星空旋转着怎样的情绪。深冬的傍晚,他会把自己的围巾扯下来绕住两人的脖子,说等毕业就租下巷尾那间带阁楼的画室,冬天生个壁炉,你穿毛衣坐在画架前,我在旁边调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