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裹挟着铁锈味砸向青瓦,我蹲在竹楼廊檐下擦拭祖传的青铜铃铛。月光顺着铃铛表面蜿蜒的血槽流淌,突然泛起诡异的暗红,像是被某种沉睡的力量唤醒。指尖刚触到那温热的液体,远处祠堂方向传来三声悠长的牛角号,撕裂雨幕直刺心脏,声波震得我后颈的蛊纹突突跳动——这是血蚕暴走的终极预警,是陈家男人逃不过的宿命召唤。 雨幕中,牛角号声裹挟着古老的震颤,在山谷间来回激荡。每一声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,带着千年的怨念与诅咒。记忆瞬间被拉回童年,那时寨子里的老人总说,当血蚕发出最后的悲鸣,陈家的男人就会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父亲临终前抽搐的嘴角还残留着墨绿色的毒血,他死死攥着我的手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:记住,陈家的血脉生来就是血蚕的祭台。 雷声炸响的瞬间,我摸到墙根那套黑檀木傩面。冰凉的面具贴在脸上,雕刻的狰狞纹路仿佛活了过来,正缓缓渗入我的皮肤。十六岁那年,父亲将滚烫的蜡油浇在我背上,看着扭曲的蛊纹在皮肉间浮现。母亲发疯似的扑上来阻拦,却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神龛前。供桌上的金面具圣女像冷冷注视着这一切,她颈间的银链与铃铛上的血槽如出一辙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陈家的宿命。 雨越下越大,屋檐的水滴砸在铃铛上,溅起细小的血珠。远处传来阵阵诡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