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风,如同淬了冰的刀子,刮过相府层叠的屋檐,卷起几片顽强挂在枝头的枯叶。我立在抄手游廊下,身上那件半旧的湖蓝色夹袄,抵不住这深入骨髓的寒意。廊外,几株红梅开得正盛,那颜色,浓烈得近乎悲壮,像是用血染就的一般。 前院隐约传来丝竹之声,夹杂着奉承的笑语。是父亲宴请同僚,还是嫡母刘氏又在款待哪位贵客这一切,都与我这偏居一隅、如同冷宫般的落梅苑,没有半分干系。 我叫沈微,当朝丞相沈清河的第三个女儿。只是,我是庶出。我的母亲,原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绣娘,因父亲一次醉酒后稀里糊涂的恩典,才有了我。可惜她福薄,生我时难产而去,连个名分也未曾留下。在这座富丽堂皇却冰冷刻骨的相府里,我的存在,仿佛就是母亲卑微命运的延续,一个多余的、不被期待的影子。 三姑娘,夫人请您过去一趟。一个小丫鬟垂首立在廊下,声音细弱,却难掩其间的催促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。她叫翠儿,是嫡母刘氏拨到我院里伺候,实则监视我的眼线。 嫡母刘氏,父亲的正室,出身名门,性情高傲,最是容不得我们这些庶孽。尤其是我,大约是因为我那早逝的母亲,据说……曾有过几分与她不同的柔媚颜色,让她格外记恨。此番叫我过去,十有八九,又是一场无端的训斥,或是……替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