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寒冬还要冻人。 安晋就坐在主位上,锦衣华服,面容是一贯的俊美,只是那双看我的眼睛里,没有半分温度,像看一件用旧了、可以随手丢弃的物件。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,并未喝,只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,动作优雅,声音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 念慈,签了吧。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张纸,从此,你我两清。 语气里,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如释重负。 我坐在他对面,隔着一张沉重的梨花木桌。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早已拟好的和离书上,墨迹清晰,字字句句都透着凉薄。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指尖隔着衣料,轻轻触碰着桌面冰凉的触感。 没有哭,也没有闹。更没有像戏文里那样,声嘶力竭地质问他这三年来的夫妻情分。 我的平静,似乎让他有些意外,他抬眼看了我一下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,但很快又舒展开。 大概是觉得,我终于识趣了,不再是那个碍眼的存在。 我拿起桌上的笔,沾了墨。 他签字的时候,我看到了。笔尖流畅,一气呵成,就像他平日里批阅公文一样,干净利落,不带任何私人情感。 轮到我了。 手很稳,笔尖落下,墨迹在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