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灯正好转到第三档亮度。全息投影定格在男人仰头喝水的瞬间,喉结在光影中划出流畅的弧线,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衬衫领口。 这是第七次记忆回溯。我把量子存储器从读取槽取出,金属外壳残留着人体温度,所有碎片都指向同一个结论——您丈夫是未激活的仿生人。 林晚秋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今天特意穿了初见时的月白旗袍,珍珠耳钉在颤抖中折射细碎的光。不可能,我们明明...尾音被窗外的雨声吞没,霓虹灯牌在玻璃上洇出猩红的泪痕。 我转动工作台下的暗格,防辐射舱里躺着半掌大的记忆晶片。那些幽蓝的纹路正在呼吸,像是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。您送来的记忆模块采用最新型仿生神经突触技术,普通人类承受不住这种载体的量子共振。我指了指投影里正在给盆栽修剪枝叶的男人,看这个动作。 放大三十倍的画面里,剪刀锋刃悬停在虎刺梅茎干0.03毫米处。这个距离能让植物产生应激愈合素又不至于真正受伤,是人类绝对无法把握的精准度。 林晚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。她掌心有潮湿的雾气,让我想起去年修复的那个溺水记忆。可是他记得。她调出个人终端,全息屏在雨中绽开一朵透明的玉兰,我们初遇在青石巷,他白大褂上沾着忍冬花香;结婚那天他偷吃我口红;化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