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林深最后的念头是那孩子还没做完清创。 金属扭曲的尖啸声刺穿耳膜,安全气囊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。他试图转动脖子查看后座伤员,却发现自己的左腿正以诡异的角度卡在方向盘下。挡风玻璃蛛网般的裂痕外,那辆逆行的渣土车车灯还在诡异地闪烁。 医生...救...后座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戛然而止。 林深徒劳地摸索掉落的止血钳,指尖触到黏稠的液体。这是他今晚接诊的第七个车祸伤员,没想到自己成了第八个。意识消散前,他看见救护车的蓝光切开雨幕,像把钝刀划开黑夜的腹腔。 林医生林医生醒醒!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,林深猛地睁眼。护士小周正举着葡萄糖吊瓶,急诊室的白炽灯完好无损地悬在头顶。电子钟显示19:03,距离那场车祸还有两小时。 三床患者血压突然掉到7040!走廊传来喊声。 身体比思维更快反应,林深抓起听诊器冲进抢救室。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与记忆中如出一辙,病床上躺着的正是两小时后会死在他副驾驶座的男人——建筑工人陈大勇,钢筋贯穿伤。 准备4单位红细胞,联系胸外科会诊。林深的手稳稳压住出血点,突然瞥见自己手腕内侧浮现暗红色数字:119:59:59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