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在喉间翻涌。 他望着远处山坳里随风起伏的蒿草。 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军伍时,老百户教他擦刀的场景。 刀身要映得出自己的眼睛,才算得上干净。 此刻他从怀里摸出那枚刚刚被扔掉的青铜令牌。 南蛮图腾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恰似陈千户递令牌时眼里的寒芒。 “顺平城的城墙,早被南蛮的投石机砸出许多缺口。” 李先全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。 “陈千户上月就接到密报,说后续根本就没有援军,你们以为为何这次硬要派出死囚?完全是人手急缺……“ “不可能!“ 赵闰撑着刀勉强起身,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,洇开暗红。 “前日巡城时,陈千户还说要带我们去摸南蛮的中军帐信誓旦旦!” “因为陈千户答应了我!只要我烧毁南蛮的运粮,他就不会弃城!” 李先全突然暴喝,惊起林梢几只寒鸦。 他解下腰间的牛皮水囊砸在地上,滚出半块硬饼。 “只要能劫了这趟粮草,顺平城就能再撑半年,昨夜我收到飞鸽传书,南蛮辎重队正走连瓜山的羊肠谷……”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