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赤着脚,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小路上,冰冷的泥浆没过脚踝,每一次抬脚都像是从烂泥里拔萝卜,黏腻又沉重。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青花大碗,碗里盛着粘稠如血的液体,村里人叫它血泪,据说是供奉窑神爷,换取小镇安宁和瓷窑兴旺的唯一圣物。 碗是冷的,血泪也是冷的,但透过冰凉的碗壁,我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躁动,仿佛碗里的东西……或者说,碗本身,并不安分。这是我的天赋,或者说诅咒——【瓷感】。我能隐约感受到瓷器相关的情绪和状态,就像现在,我能感觉到押送我的两个汉子身上散发出的麻木和恐惧,还有路边围观的村民们眼中复杂的光——有同情,有畏惧,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,甚至带着点隐秘贪婪的期待。 他们期待着我的奉献,能给这个世代靠着瓷窑和血祭生存的小镇带来好运。真是讽刺,用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换取虚无缥缈的庇佑,而他们自己,却躲在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。 我死死咬着下唇,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,强迫自己挺直脊背,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恐惧。娘说过,就算是祭品,也要站得直,死得有尊严。可尊严这东西,在冰冷的现实面前,轻飘飘得像窑里烧坏的次品。 心跳得像擂鼓,每一下都撞击着胸腔,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恐慌。我能感觉到怀里的青花碗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