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已经要将我腌入味了。 我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,周怀安像具苍白的标本躺在病床上。 那双曾经让我着迷的眼睛现在空洞地望着天花板。拧干温毛巾,我仔细擦拭他已经有些萎缩的小腿肌肉,就像过去三个月每天做的那样。 周太太真是太细心了。新来的小护士在门口感叹,现在像您这样的贤惠妻子可不多了。 我抿嘴露出个无奈的微笑,顺手将丈夫的睡衣领子整理好,这个角度能让她们看清我发红的眼眶。 三个月前,那辆失控的卡车撞上周怀安的奔驰时,我正在公司准备季度报表。接到电话时,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,就像我们婚姻突然扭曲的轨迹。 脊髓损伤。主治医师的镜片反射着冷光,通俗地说,周先生腰部以下... 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,我猛地回神,发现周怀安正用扭曲的表情瞪着我。他还能活动的上半身剧烈颤抖,口水从歪斜的嘴角流下来。 又做噩梦了我按下呼叫铃,眼中的嫌恶快要藏不住,手指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掐进掌心。现在还不是时候,戏要慢慢唱才精彩。 护士们进来时,我已经调整好表情,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泪光。 透过人群缝隙,我与丈夫四目相对。他瞳孔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