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风镇的空气带着土腥味,风吹过时,有股潮冷的气流贴着皮肤。 那棵山道边的老树晃得很低,主干处裂了缝,看上去撑不了太久。 下山的路还没封,但车开得慢,灯光打在水面上,溅起一层层翻涌的灰影。 旅馆就在路尽头,落地窗内透出微黄的灯光,像放置在黑暗中的一盏温水瓶。 屋檐下的霓虹灯vacy只剩一半在闪,字母抖着亮了一秒又熄了,像试图发出一个迟到的信号。 那人从车里出来时没有打伞。风衣前襟被雨水打湿,贴在腿上。行李箱在石板路上滑了一段,轮子陷进一块水洼,他低头扶了下,没停。 门没立刻开。他站着,等了一会儿,没有敲门。像是在等雨小,也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他该停下的地方。 里面的人最终拉开门,没有问话。她站在灯下,眉毛有些淡,眼神很平。 他点头。她让开身位。他进门,雨声瞬间被隔在了门外。 旅馆一楼只有前台亮着灯,旧木板地面有些微微翘起的边角,走起来声音不大。 柜台后放着一排钥匙,只有三把缺位。旁边是一支快用干的圆珠笔,和一本翻到一半的登记簿。 她翻页,指了个空行。他写了名字,没有抬头。她也没看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