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座城市,林疏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帆布鞋踩在icu走廊浸水的瓷砖上发出咯吱声响。消毒水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涌进鼻腔,她数着第37块地砖上的裂痕,突然听见302病房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。 林阳阳家属!护士探出头时,林疏星正把帆布包里的硬币一枚枚摞在缴费窗口,这是第几次了再不交钱明天就要停呼吸机。 玻璃窗映出她发白的指节,腕间银杏胎记被雨水泡得发红。监控摄像头在头顶闪着红光,像沈砚白右耳那枚铂金助听器折射的冷光——十分钟前她在院长办公室见到的那个男人,黑色大衣下露出半截病号服,握着钢笔的手指苍白如纸。 求您再宽限三天...话音未落,缴费单已被揉成团砸在脸上。纸团滚到走廊拐角,正撞上推着轮椅经过的沈砚白。轮椅上盖着白布,隆起的人形轮廓让林疏星想起冰箱里蒙着保鲜膜的苹果。 沈砚白弯腰捡起纸团的动作像被按下慢放键,黑色袖口滑落,露出腕间青紫的留置针。当他展开皱巴巴的缴费单时,林疏星看见他虎口处有道月牙形疤痕,和她包里那枚虎头铜钱上的凹痕如出一辙。 二十七万沈砚白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琴弦。他摘下助听器擦拭雨水,林疏星才发现他右耳垂缺了一小块,像是被火舌舔过的蜡像。 无力支付沈砚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