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,苏妄言的青布行囊浸着冷雨。他攥紧半卷残破的《山海经》,望着悬崖边那座飞檐欲坠的山神庙,檐角铜铃缠着九道白幡,在暮色中发出碎玉般的声响。三日前在茶肆听闻的怪谈突然涌上心头——有人说这落鸦岭每逢朔月,会有女子抱着画卷从庙中走出,裙角沾着崖底的腐叶,发间别着永不凋零的白梅。 庙门推开时,穿月白羽衣的少女正跪在香案前,手中捧着幅三尺长卷。她鬓边的白梅映着烛火,花瓣上凝着冰晶,可庙中并无风雪。苏妄言注意到她赤足踏在青砖上,青石板上的水痕在她足尖绽开涟漪,却独独绕开那三寸金莲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着。 公子可是从徽州来少女忽然转身,眼尾点着朱砂泪痣,声音像浸了秋露,这卷《寒鸦渡》,等您十年了。 画卷在她手中无风自动,苏妄言看清画上是座被黑雾笼罩的古宅,檐角悬着十八盏人皮灯笼,每盏灯笼上都用血写着归字。更诡异的是画中人物——穿官服的男子握着断簪,而廊下立着的少女,竟与眼前人长得一模一样,只是心口处有个碗大的窟窿。 在下苏妄言,赴京赶考路过此地。他按住腰间的家传玉佩,那是块刻着镇邪二字的老坑翡翠,姑娘怎知我从徽州来 少女指尖划过画卷,画中古宅突然渗出鲜血,在绢帛上聚成小字:戊申年腊月,徽州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