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影里,喉咙里泛著铁锈味,雨水顺著额角滑进领口,激得肩胛那道旧疤火烧似的疼。 三个时辰前,我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像只丧家犬般躲在御膳房泔水桶后头——毕竟给皇子验尸的活儿,向来轮不到我这野路子仵作。 沈娘子,仔细您的手。 侍卫掀开盖尸布时,白蜡烛噼啪爆了个灯花,我瞥见他喉结滚动两下,靴底蹭著青砖往后挪了半步。 焦尸蜷在黄花梨木榻上,皮肉黏著织金锦被烧成黑红琥珀,像庙会上浇糖画的师傅失手打翻的糖浆。 我捻了捻尸身指甲缝里的碎屑,金檀香的甜腻混著腐肉酸气直冲脑门——圣上昨儿刚用这香料祭过太庙。 喉骨没烟灰。我摘了麂皮手套,铜盆里涮手的皂角水溅湿袖口,人是先断了气,再扔进火里的。 领头的太监掐尖嗓子冷笑:三殿下吃醉酒打翻烛台,满屋奴才都瞧见了,沈娘子可别仗着在义庄摸过几具贱民的尸首,就敢攀扯贵人…… 我抄起银针戳进尸身虎口,挑开焦皮下粉白的肉:贵人常年拉弓射箭,茧子能用药水泡没,骨头缝可骗不了人。 满屋抽气声里,窗缝忽然灌进一阵穿堂风,吹得我后颈发凉。 那尸体的左手小指骨,分明缺了一截。 喀嚓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