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……奔流。如同决堤的洪水,裹挟着无数破碎的画面、纷乱的声响、陌生的情绪,蛮横地、不容分说地,冲入我的脑海。 【景德镇官窑,康熙二十三年……泥料:高岭土,淘洗七十二次……拉坯匠人:王二手,指节粗大,有旧伤……青料:上等浙料,研磨细腻……画工:刘三,擅绘缠枝莲,今日心情不佳,落笔稍有迟滞……入窑,烧制七日……出窑,釉色青翠,上品……入宫,藏于坤宁宫西暖阁……宫女素月,失手打碎一角……光绪二十六年,八国联军……流落琉璃厂……辗转……修复……】 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冲击着我的意识,快得几乎无法捕捉,却又无比清晰。胎土的质感,火焰的温度,画工笔下的顿挫,宫女失手时的惊呼,战火纷飞的恐慌,修复匠人小心翼翼的打磨……无数属于这只小小瓷碟的记忆,跨越三百年的时光,在一刹那间,涌入了我的指尖,我的大脑。 我猛地缩回手,像是被烫到一般,后退一步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额头上,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 又是这样。 1 自从三个月前,在那场几乎夺去我性命的高烧之后醒来,我的手指,就变得……不对劲了。 只要触碰到有一定年头的旧物件,尤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