瓢盐水泼醒的。 柴房腐木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,她试图蜷缩身子,却发现手腕早已被麻绳磨得见了白骨。继母柳氏绣着金线的裙角晃到眼前,鞋尖狠狠碾上她溃烂的膝盖。 小贱种倒是命硬。柳氏拈起供桌上的玉镯碎片,烛火在那张芙蓉面上投下蛇蝎般的阴影,御赐之物也敢摔,真当自己还是嫡小姐 十指猛地被铁钳夹住,云裳咬破嘴唇才咽下惨叫。她清楚得很——清晨分明是柳氏亲手将玉镯塞进她怀里,转身便高呼抓贼。 夫人!老爷下朝了!门外传来丫鬟急促的脚步声。 柳氏眸光一厉,染着蔻丹的指甲突然戳进云裳肩头伤口。血肉撕裂声中,竟生生剜下一块肉来!云裳眼前一黑,恍惚看见那妇人将血淋淋的肉块塞进玉镯缺口。 相爷您瞧,这丫头不仅偷盗,还生啖人肉!柳氏扑进丞相怀里时,指尖的血蹭在他官袍暗纹上,妾身管教不力,竟养出个妖魔!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,云裳已被扔进迷雾森林。 家丁将她捆成粽子丢在狼嚎最密集的山坳,临走前啐了一口:二小姐特意交代,要让你看着自己被啃成骨头架子。 腐叶陷进伤口,云裳却觉不出疼。她盯着头顶血月,想起娘亲咽气那夜也是这般月色。七年来她试过装乖、试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