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城的十二月,寒风像淬了冰的刀子,刮在脸上生疼。民政局的办事大厅,暖气开得并不足,更显得那股冰冷无孔不入,直往人骨头缝里钻。 林清澜——或者说,这三年来,所有人都认识的林澜——就坐在这片冰冷里。她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羊绒连衣裙,外面只罩了件同色系的长款大衣。这身打扮,干净,素雅,却也单薄得像随时会被这冬日吞没。 她本该是明媚温暖的江南女子,此刻脸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,只有用力抿紧的唇瓣还残留着一丝血色。 她手里攥着一本红色的结婚证,那曾经象征着一生一世承诺的烫金字体,如今在指尖下只剩下冰凉的触感和无尽的讽刺。 证件的边角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捏得有些卷曲,如同她此刻蜷缩的心。 对面,江辰正不耐烦地看着腕上的百达翡丽。他今天穿得格外体面,深灰色高定西装,一丝不苟的发型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精英气场。 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或者说,是一种精心维持的、恰到好处的冷漠。 这种冷漠,比争吵和愤怒更伤人,因为它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:你,林澜,对我而言,已经无足轻重,甚至是一种需要尽快甩掉的负担。 还要多久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催促,目光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