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来得那么绵密,像牛毛,像花针,像细丝,密密地斜织着。苏青禾轻轻地推开那扇有些年头的木窗,伴随着吱呀一声,窗外的世界展现在她的眼前。 檐角垂下的雨帘仿佛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,将远处的桑树林晕染成了深浅不一的墨色。这是 1983 年的清明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蚕破卵的腥甜气息,这是春天特有的味道。 镇东头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,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苏青禾知道,那是国营丝厂新引进的自动缫丝机正在调试,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的常态了。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,那里原本应该戴着一枚祖传的银顶针,那是她奶奶传给她的。然而现在,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戒痕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。 三个月前的那场事故,让苏青禾至今心有余悸。她的右手被烫伤,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。虽然伤口已经结痂,但掌心蜿蜒的疤痕在阴雨天时仍会隐隐发痒,提醒着她那段痛苦的经历。 青禾姐!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仿佛有人正心急如焚地狂奔而来。紧接着,堂屋的门被猛地推开,林素梅夹着教案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。她的身上还带着些许雨水,那把碎花布伞被随意地扔在一旁,伞上的雨水在青砖地上迅速洇出了一滩深色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