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豫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,对孔喜梵道了声:“喜梵兄啊,你如今这个样子,你的家人他们能接受吗?”
孔喜梵看看何豫晋,多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摇摇头。
何豫晋顿时瞪大了眼睛:“我说你——他们既然不能接受,你又为何一意孤行呢?我听说你可是家族的单传啊!”
孔喜梵点点头。
“你如此作为,对你的整个家族来说是不是有点——不负责任了!”
何豫晋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底气不足。
孔喜梵听了,呵呵一笑:“班长,我已经是超世之人,你所说的问题不过是俗世之念。我与那个家族的尘缘过浅,这个也不能怨我!”
“你小子胡说八道!你爹娘把你养了那么多年,你不说行孝,最起码也要给他们一个念想啊!你现在倒好,屁股一掂,说出家就出家了!不是太好吧!”
何豫晋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中多了些无奈,同时也多少有点埋怨。
孔喜梵都能听出来,但是他不怨何豫晋,毕竟如今的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。
所以,孔喜梵含笑对何豫晋道了声:“班长,有些事一旦做了,就没有回头路了。其实对于我要出家这件事情前面我早就给我的爸妈他们说过的。”
“关键是他们同意了吗?”
何豫晋反问孔喜梵。
只是这么一句话,孔喜梵不说话了,他只是简单摇摇头。
“就是了,你都没有经他们的同意,就这样擅作主张地出家,你说你这是对家的负责任吗?作为一个想向善的人,你连家的责任都没有尽到,你还想在哪方面有作为?”
听了何豫晋这么一番话,孔喜梵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。
简单愣了愣,他何豫晋叹了口气,道:“班长啊,我,我还是前面那句话,我既然走了这条路,就不可能回头了。”
何豫晋看看孔喜梵,此时他分明看到了孔喜梵眼神中含着的泪光。
当然,也是在这个时候,何豫晋知道孔喜梵的尘缘并没有了结。
“喜梵,你也是知道的,现在的佛家是允许娶妻生子的,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成个家。至于你的信仰,你可以继续坚持……”
孔喜梵叹了口气:“罢了,班长,我既然选择了遁入空门,也就选择了不再理尘世。我的东西收拾好了,班长,我们就此再见吧。”
听了孔喜梵的话,何豫晋本来还想再说什么,却见孔喜梵已经迈步出去了。
“喜梵,你慢点,我还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何豫晋摆摆手,叫住了孔喜梵。
孔喜梵停下来,等着他。
回过头看了看何豫晋,孔喜梵道了声:“班长,你还有什么的事吗?”
何豫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孔喜梵面前,看着自己昔日的兄弟,如今穿着僧衣的和尚,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进了肚里。
“没什么事了,你走吧。”
最终,何豫晋如此淡淡地道了声。
孔喜梵看着何豫晋表情木然的样子,双手合十,道了声再见。
很快,孔喜梵走远了。
何豫晋不舍得他,连忙又走到阳台目送他走了一段路。
眼看着完完全全不见了孔喜梵的影子,何豫晋方才转身回了宿舍,并拿出手机,在同宿舍的群里发了一段话,就是诉说一下自己对他们的想念。
待编辑完成,准备发送的时候,何豫晋才发现,孔喜梵已经退群了。
一下子,何豫晋的心里失落了很多。
“喜梵兄,难道你真的……从此以后与我们变成路人了吗?”
情不自禁地,何豫晋又想起了过去与哥几个在一起逗乐的场景,一幕幕,一个个人,大家玩的异常嗨皮。
如今再看眼下,零零落落,就像是天上的星星,没有了过去的那份明亮。
何豫晋长长舒了口气。
这时,王笑天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我说班长你又发什么感慨?莫不是孔喜梵回宿舍了?”
何豫晋淡淡地应了声。
王笑天哦了一声,又道:“既然他回宿舍了,你应该热情接待才是啊,为毛发这样的感慨。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了嘞。”
何豫晋不自然地一笑,对王笑天讲了前面孔喜梵回来时的情景。
王笑天听了,有些不敢相信,道:“孔喜梵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这个情况我早就发现了。你说他整天神秘兮兮的,这临毕业了,他的家人们指望着他能回家去帮助他们料理家务,成家立业,可是盼了那么多年,他倒是不吭不哈,一下子遁入空门。班长,这事搁谁身上都说不过去。”
“可是搁在孔喜梵身上,今天他就说过去了。”
何豫晋叹了口气。
王笑天听到了何豫晋的叹息,又问他一遍:“班长,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?”
何豫晋不说话。
王笑天又道了声:“其实孔喜梵这家伙还是有一定本事的,想想前面他做的那些事,有些还是很准的。”
说了这话,王笑天听着何豫晋还不说话,随即又道:“班长,你也不要不中受,我觉得孔喜梵有时候比你还要分析事情分析的透彻。但是最终又可以看出,他的一些问题还是很深的。”
“好了,笑天,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,就先这样吧。我这边还有点事。”
何豫晋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孔喜梵的来与去给他的内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,让他开始对人生有了一定的深层认识。
如果从自己的信仰,自由和理念等方面来说,孔喜梵的选择也不是错的。
但是,从伦理上说,他的这个选择可是大错特错啊。
何豫晋心里很清楚,但是在他面对孔喜梵,眼看着孔喜梵的冷漠时,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理。
最终,他面对着自己昔日的兄弟,只能选择了沉默。
“笑天,很多事你并不清楚,对于孔喜梵来说,如今这样的方式也未免不是一种解脱。”
何豫晋本来是打断挂掉电话了,不过却又觉得有必要给王笑天说点啥,所以他说了这么一句。
王笑天听了何豫晋的话,多少有点尴尬。确实,对于孔喜梵来说,面对整个家族对他的一种殷切的期望。如今这样一种方式或许是一种解脱。
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又何尝不是一种罪过呢?
爱情是一场经的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