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立凯看着王治那不耐烦的白眼,也有点不好意思了,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废话太多,于是立刻补充道:“要想解决的话,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让你妈一直都不要看,就用那个口袋包着,这也是精石的好处,别的修真就算摸着了口袋,也不一定能发现里面的石头,其他仙石可就没这个本事了!至于还想其他保险的方法嘛,也可以在你家周围设一个阵法,当然是越厉害越好了,如果还不放心,你甚至可以召一些有本事的阴神来阵法里保护你母亲嘛。”
王治的嘴角不停地抽搐,恨恨地往火塘里丢进了一根柴火,就往堂屋走去,刚走出门,他就小声而急切地对郑立凯道:“我要有那些本事,早接我妈一块儿去住了,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吗!”
郑立凯愣了一下,然后脸色就黯淡了起来,语气沉沉地说道:“小王啊,本来有些话我不该说的,可我又忍不住想给你说说。”
一边的钱佳都受不了啦,不耐烦地说道:“郑大爷,你就别那么婆妈了,要说就直说吧!”王治也一个劲地点头,都懒得开口了。
郑立凯叹口气道:“我只想告诉你,仙爷给了你这么多,绝非是白给的,虽然现在他没说,但我猜,他要你做的事情,十有**凶多吉少啊!”
王治心里一紧,刘毕为甚么就找上他这个窝囊废,也是他自己一直搞不明白的,现在看样子郑立凯好像摸清了一些甚么,他看了看厨房里正在炒菜的母亲,就拉着郑立凯来到了屋外急切地问道:“你说,老板他到底想要干甚么?又怎么会偏偏找上我了呢?”
郑立凯摇摇头道:“仙爷说找阎王,我看应该是真的,我虽然不知道地府到底出了甚么事情,但肯定不是好事,这才导致了鬼族的衰退,现在的整个东方,能算是高手的鬼族,也就仙爷一个了。”
王治心里有点失神,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富裕,可好歹也是平平安安的啊,这刘毕怎么就跑来横插一脚了?他忍不住催促老鬼道:“那你说,他怎么就找上我了呢?”
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,仙爷有仙爷的打算,我们这些小鬼哪里能想的到呢!”
王治心里慌慌的,这有点像一个陌生人突然给了你太多的好处,可就是不告诉你要帮他干甚么一样,心里总是不踏实。
他唉声叹气地看着远处的山脉道:“那我该怎么办呢?躲又躲不掉!”
老鬼立刻肯定地说道:“修炼!唯一能够在未知的危险中化险为夷的办法,就是修炼,你要想想,这修炼可不是为了你一个人,还有你的家人,尤其是你的母亲。”郑立凯这次感觉是抓住了要点,感觉王治这个顽劣同学应该是有点可救治的希望了。
旁边的钱佳也跟着敦促道:“是啊,你也别把修炼看得多难,这就跟读书一样,只要你认真了,其实挺容易的。”
得!这不说读书,王治好歹还有一点信心,一听到和读书一样,他原本那正在萌芽的希望,嘎嘣一声,就断了!他苦着脸说道:“读书那是没办法的事情,是工作,还要考试的!”
郑立凯立刻沉着脸说道:“修炼不仅是工作,现在更关乎你的性命,甚至包括你家人的性命!考试不及格,你大不了留一级,这修炼要不及格,你就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,也不用找了。”
王治咧着嘴,想哭了,憋了一会儿才说道:“那我练还不行吗?不过至少也等吃了午饭再说吧!”
钱佳在旁边皱着眉头道:“我就不明白了,修炼真有那么痛苦吗?我怎么没觉得啊!”
午饭很简单,四个煮鸡蛋,一盘老肉抄白菜,以及红薯稀饭,没城里馆子里的油香味,可王治却吃得很有滋味,一边吃着还一边给母亲说着城里的有趣事情。
女人只是呵呵笑着,很少说话,偶尔说一两句,也只是毫无营养的附和。
说了一会儿,他又把话头转到了那颗发光的符石上了,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母亲把它保管好,千万别拿出来看,直说得母亲都皱起了怀疑的眉头,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干坏事了!
王治立刻辩护道:“这不是你一个人在家里,我怕有坏心的人看见,那不就不得了啦!”
母亲这才笑呵呵地答应他,就用线缝起来,没事也不拿出来看。
吃完了饭,母亲收拾碗筷,王治就和母亲招呼了一声,自己溜达了出来,然后绕到了房子后面,来到了那片小竹林。
郑立凯和钱佳原本只是呆在屋檐下聊天,见王治出来了,也跟着飘了过来,发现他来到竹林边就发呆,钱佳奇怪地问道:“你傻了?”
他抬手挠了挠脸道:“不是,就是在这片竹林,师傅教的我幽冥心经,那时候我还偷了好多只鸡给他呢!”
“啊!你还偷鸡摸狗的!”钱佳笑眯眯地看着王治,一脸的鄙视和得意。
王治尴尬地一笑道:“那时候不是家里穷得连米都没有了吗?师傅又偏偏要我给他鸡,我也是没办法。”他说完也不等钱佳继续嘲笑,就看着郑立凯道:“老郑,我们就在这里开始练习吧,反正当年也是在这里练功的。”
“恩,那精石呢?”老鬼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王治从裤兜里一摸,就掏出了一颗水精,老鬼一愣,然后一脸不满地道:“王治,我可警告你,以后走哪儿,你都得给我把定魂盘也带着,你要是把那个丢了,我和小佳可就跟着倒大霉了!”
王治一拍额头,一转身就想回家去拿挎包,郑立凯又叫住了他:“算了,现在应该丢不了,下次一定记得啊。”
于是,事隔十几年,王治半仙又再次盘坐在了那片小竹林下,他双手叠在一起,握着水精石,双目紧闭,面色平静,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下,在群山间的鸟鸣,知了的疯叫声中,那一丛竹子就开始在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中,不断地长高,长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