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子疯长了大约两个钟头就停了下来,即便王治依然在往四周输送着仙石中的灵气,它们也不再长大了,然后王治同志就在郑立凯的指点下,一步步地将竹林里形成的一缕缕精气慢慢地吸收回来,沿着身体的经脉循环一周之后回归到本源的那个漩涡之中。
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,但沉静在其中的王治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时间的流逝。到下午六点过,郑立凯叫醒他时,他也只是感觉才过了一会儿。
这是王治同志有生以来,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完整修炼了一回。
他抬头看着已经变得苍翠欲滴的一蓬竹子,嘴里无奈地叹道:“不知道老妈突然见着这些竹子会怎么样,可千万别把她吓着了!”
钱佳在一旁无聊地努嘴道:“别发傻了,这竹子也没长太大,应该吓不了你妈的!对了,我跟郑大爷商量过了,你以后没事就到这竹林里来修炼,这里人烟少,也没人打扰你。”
王治撇了撇嘴,对这个安排感觉不太满意,自己回来原本可不是打算修炼来的。
没想到钱佳还接着继续说道:“尤其是晚上,更不能耽搁!”
“晚上!”王治有点受不了啦,不满地嚷道:“晚上要不给我睡觉?那我白天还能干甚么?”
郑立凯立刻解释道:“合理的修炼,其实就相当于休息了,你不信现在站起来试试,有没有全身舒坦的感觉?”
他将信将疑地站了起来,活动了一下身体,别说,这感觉还蛮舒服的,到不像刚睡醒那种迷迷糊糊,挺像刚洗完热水澡那种舒爽。
钱佳又用了那个标准的姿势,用鞭子在手心不停的敲打,嘴里头问道:“怎么了?对我的安排还有甚么意见吗?”
王治忙不迭的摇摇头,然后就拍掉了身上的枯叶,又走向家去了。
现在正是农闲的时节,家里也没太多的农活,无非就是挑水洗衣,打猪草喂猪一类的。
王治在外面不愿意帮别人,可在家里就不一样了,基本上甚么活都抢着帮母亲做,挑水他总是挑得满满的,猪草他总是背了堆尖的一筐,忙活了一个多小时,黄昏来了,山沟里到处都生起了做饭的炊烟,烟雾弥漫的黄昏下,一条山沟变得朦朦胧胧的。
王治放下了最后一背猪草,来到两个正在屋檐下眺望的鬼身边道:“怎么样?”
钱佳不满地道:“甚么怎么样?”
王治无奈地一笑,感觉自己挺倒霉的,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老跟自己作对的女鬼,于是又看向郑立凯。
郑立凯没有为难他,而是感慨的说道:“这里还是挺不错的,没有城市的喧闹和污秽,又比荒山野岭多了人情的融洽,其实也算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。”
晚饭还是很简单,见不到大鱼大肉,等吃饭之后,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农村的夜晚那是真正的夜晚,要是没有月亮的夜里,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他在床上装模作样地躺了一会儿,就被钱佳给揪了起来,然后又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小竹林。
这次,为了水精的光线不至于让人注意到,王治特地拿了一块布将双手都盖了起来。
这一练就是一夜,到快要黎明的时候,郑立凯又将他叫醒了。
王治抬头看了看天,透过隐隐约约的竹叶空隙,天上的星空明亮而干净,天上原本的那一轮半月已经不见了,所以四周漆黑得几乎甚么也看不见。
郑立凯的声音这时候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道:“王治,看来你和这片竹林挺有缘的!”
王治一扭头,在漆黑的竹林里看见了一团更深的黑影:“算是吧。”
“你看看这个。”郑立凯已经弯下了腰,王治顺着看过去,依然是漆黑一片,甚么也看不清。
“用你的神识,好好地看看这个。”
王治再次闭上了眼睛,这次仔细看过去,发现在郑立凯那个亮点的下面,一条明显比周围的竹子更加清晰的绿条正缓慢地流动着,循环着。
这种绿色和周围的竹子给他的感觉一样,只是更加的浓厚和亲切。
他睁开眼说道:“这是根笋子吗?好像早了点吧!”
郑立凯的声音有点激动,整个身影已经蹲了下来道:“这应该是一根天生的灵笋,就和天生带有灵性的其他物种一样,都能算是天才地宝了!也只有水精才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啊!”
王治和钱佳忍不酌奇地靠了过去,可还是看不清,于是他干脆将盖在水精石上的那块布拿开,一瞬间,整片竹林就好像掉进了梦幻之中一样,翠绿之中流动着的盈盈蓝光。
郑立凯紧张地叫道:“盖起来!盖起来!”
王治无所谓地又将仙石盖了起来,不过凭着刚才的一会儿,也还是看清了这根笋子的样子,细细的,包着毛茸茸的笋壳,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甚么稀奇的。
王治失望的撇了撇嘴道:“这能有甚么用处?”
“这用处就多了!如果长得够好,灵性够强的话,都可以用来当法器,能提升你法术的威力,长得一般,也能拿来编个竹鞋甚么的,你别笑,这竹鞋也能当法器用,只是效果可能不是太好,就算长得差,只要数量够多,那也可以拿来当菜吃,这里面可是吸收了老竹子的精气孕育出来的,吃多了,保证你功力大进!”
王治舔了下嘴唇,忍不住就想起了刘毕炖的那只鸡精,不知道这笋子能不能有那种好味道,可惜就这么一小点,一口都嫌少。
郑立凯倒是看得开些,站起来说道:“算了,先回去吧,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,只要有了灵种在,加上水精石,将来努力培育出一大片灵竹也不是问题。”
“哦。”王治哦了一声,有点失望地站了起来,正打算和钱佳一起回去时,郑立凯突然又说道:“王治,我看你以后干脆就选竹子做你的主修术法算了。”
王治停了下来,扭头瞪着眼睛看着郑立凯,可惜还是一片乌漆麻黑:“这怎么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