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青石板路上已泛起人潮。 苏砚裹紧洗得发白的墨色长衫,黑纱在晨风中轻颤,将下颌处的暗红色胎记遮得严严实实。 她背着磨出毛边的文书箱,木簪在发髻间微微晃动,刻意压低的帽檐下,一双眸子却像淬了冰的匕首,扫过绸缎庄门前那一幕时骤然凝住。 老东西,赖账还想跑绸缎庄掌柜油光满面的脸几乎贴到老妪佝偻的背上,肥厚的手掌攥着半匹素布, 你家那口子死前赊的账,今儿不还清,就把你这身老骨头拆了当柴烧!老妪枯瘦的手指死死扒着门框,补丁摞补丁的裙摆沾满泥污 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滚落:大老爷,当家的走得急,实在拿不出银子啊…… 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 她顿住脚步,看着掌柜踹向老妪膝盖的那只绣着金线的皂靴,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在扬州街头,也是这般被当铺老板用账本砸破额头。 那时她刚死了爹娘,捧着祖传的玉佩去换钱,却被诬赖成偷儿。 这位掌柜。她的声音像浸了雪水,清凌凌地刺进喧闹里。 人群自动让出条道,有人窃窃私语是铁嘴书生,有人摇头这小讼师又要多管闲事。 苏砚从文书箱摸出半块碎银,放在老妪颤抖的掌心,黑纱下的嘴角勾起冷笑,卯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