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总笼着层朦胧雾霭。朱雀大街车水马龙,商贩的吆喝声、马蹄的踏踏声交织成市井长歌。然而拐进青石铺就的墨香巷,喧嚣便被隔绝在外,巷尾那座挂着墨梅斋匾额的宅院,更添几分雅致清幽。 宅院主人赵文渊年近不惑,生得剑眉星目,一袭月白长衫常沾着丹青墨痕。他画梅自成一派,笔下梅花或于风雪中傲然挺立,枝干如铁骨铮铮;或于月色下暗香浮动,花瓣似凝脂含露。求画者踏破门槛,千金易得,赵文渊的墨梅却一画难求。 这日清晨,薄雾未散,赵文渊的徒弟小林如往常般早早来到宅院。他今年十六岁,眉目清秀,跟随师父学画已有三载。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,穿过种满翠竹的庭院,小林轻车熟路地走向画室。往常这个时辰,师父早已在画室挥毫,可今日画室却异常寂静,连窗棂都紧闭着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 吱呀——小林推开画室木门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呛得他险些作呕。他揉了揉眼睛,待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后,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具尸体,赵文渊的夫人王氏身着华服,双目圆睁,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口,鲜血早已凝固;一旁的丫鬟翠儿蜷缩在墙角,手中还紧攥着半截发簪,胸口插着把匕首;不远处,画商陈掌柜趴在地上,后脑一片血肉模糊,身下的血迹蜿蜒成可怖的形状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