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座接一座老屋倒塌,挖出过前人留下的裂釉陶罐,里装着金银细软,主人笑开了花。 终于挖到我家,却翻出一具森森白骨。 它的皮肉早就腐朽成灰,警察说,这副骨架子已经在我家院子里躺了整整十年。 1 老房子推倒那天,日头被云吃了个净。 推土机碾过土墙,翻滚的烂砖碎瓦之间滚出几根白骨,骷髅头长了脚似的满地跑,四周尖叫声如尘烟,绕着山梁四散。 深白的眼窝里钻出一条扭曲的黑皮耗子,张嘴叫着,喉咙里呕出声婴孩的啼哭,生生往头皮里钻。 出事啦!挖出死人骨头啦! 那叫嚷声伴着雨流淌进村里每个角落。 我刚下车,就被那声惊叫直直撞了个满怀。 沿路是未尽的雨,远处一条队伍白布扎腰,音响里还放着《哭七关》,连绵悲怆,为首的那人我认识,是村头寡妇崔玉环的外甥。 原来死的人就是崔玉环,她两天前被发现死在家里土炕上,速效救心丸撒了一地,嘴里那几颗还没化尽,怄出几条肥硕的白蛆。 我老姨走得急,丧事没人操办,只能我这个外甥来了。江家小丫,你跟我过去一趟,给你奶捎一碗豆腐饭。 我正思忖该怎么拒绝这份好意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