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第一次见到那面镜子时,正下着暴雨。 古董店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,她抬头时,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,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在红檀木镜框上,那面镜子被裹在褪色的蓝布里,却在缝隙间透出冷幽幽的光。 清末民初的西洋镜,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,林小姐,您父亲当年最擅长修复这种老物件。 林夏的手指顿在修复工具上。父亲已经失踪三年,最后一通电话里,他反复念叨着镜子里的眼睛。她接过蓝布时,指尖忽然刺痛,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。掀开布的瞬间,镜面突然闪过一道血色纹路,再定睛看时却只剩自己苍白的脸。 三万块,现金交易。男人放下纸袋就走,里面除了镜子,还有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年轻的父亲站在老宅阁楼前,手里举着这面镜子,身后的窗户映出半张扭曲的人脸。 当晚工作室停电,林夏点着蜡烛整理镜面。铜胎掐丝的边框缠绕着藤蔓纹,在烛光下泛着青灰色,她用棉签蘸取修复液,突然听见玻璃轻响。镜面中央浮现出细密的裂痕,像蛛网般蔓延,裂缝里渗出暗红液体,在镜面上聚成蜿蜒的血线。 林夏后退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架子。当她再抬头时,镜中的血线竟组成了一行小字:子时三刻,勿照镜。 墙上的挂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