饼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刻,芷妍听见村头老槐树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。 她蹲在灶台前咳嗽,油渍斑驳的围裙兜着半把麸皮——这是给明天赶集准备的驴饲料。铜镜里映出张被灶台熏得通红的脸,青春痘在颧骨上嚣张地冒白头,下巴还沾着昨晚蹭的祛痘药膏,混着汗珠凝成淡黄色的痂。 死丫头!又在磨蹭什么后娘的笤帚疙瘩砸在门框上,赶紧把猪圈扫了,明早还要送你去镇上的电子厂! 芷妍慌忙应着,裤脚扫过满地玉米须。十七年了,她早已习惯被人唤作丑胖妞,习惯了后娘把生父留下的玉佩换成彩礼,习惯了用校服外套裹住凸起的小腹躲避嘲笑。唯一的盼头是枕头底下藏的半本《甄嬛传》,书页被翻得卷边,每次读到华妃撞墙那章,她都要偷偷抹眼泪。 高烧来得毫无征兆。 她记得自己摸着灶台想倒水,却看见铜盆里的水面突然裂开涟漪,映出张陌生的脸——肤如凝脂,眉如远黛,右眼角那颗朱砂痣生得 ,刚好长在她左脸的痘疤该在的位置。剧烈的眩晕中,她听见有人哭喊道:公主高热不退!快传太医院! 再睁眼时,手背贴着冰凉的玉片——不是村卫生所的退烧贴,是雕着缠枝莲的翡翠护甲。 醒了!公主醒了! 绣着金线的帷帐被掀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