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把书包顶在头上冲进校门时,上课铃正撕心裂肺地响着。她的白球鞋踩过积水潭,溅起的泥点在浅蓝色校服裤脚洇开星星点点的灰,像被揉皱的草稿纸上随意滴落的墨。 又迟到。教导主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惊得她肩膀猛地一抖。怀里的课本哗啦啦掉在地上,露出夹在最里面的那张诊断书——中度焦虑症几个字被雨水洇得发皱,像她这三个月来一直皱巴巴的生活。 就在她手忙脚乱捡书时,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笼罩下来。穿着校服的男生蹲下身,指尖先她一步触到那张诊断书。林小满猛地伸手去抢,却见他眼疾手快地折起纸张塞进自己口袋,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:想拿回去午休时来天台找我。 上课铃停了,走廊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。男生站起身,林小满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半个头,校服第二颗纽扣永远松着,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,像一只随时准备振翅的蝶。他转身时,后颈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疤痕,像条沉默的小蛇。 沈倦。他忽然回头,指腹敲了敲自己胸口的校牌,记住了,别让我等太久。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作为新转学来的问题学生,沈倦的名字早在早读课就被传得沸沸扬扬——据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打群架被开除,左手臂上还有纹身。此刻他大摇大摆地坐在最后一排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