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士车窗的玻璃上从里面蒙起一层雾,将外面的世界与车里隔离起来。乘客们大都耷拉着脑袋,睡了,另有几个在摆弄他们的手机,像是只有手指会动的雕像。只有一个孩子现出一点生动,三四岁的样子,在她摇摆着脑袋睡觉的妈妈的怀里,唱着一首我不知名的歌,英文的。 我在y城的大学念完硕士,来到z城工作,如今已是两年了。两年的时间里,我回去过y城四次,加上这一次。每次都见到肖瑶,和她一起吃一顿晚饭,然而我想对她说的话,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。于是,每一次在从y城回z城的路上,我都在后悔中度过。我想:我应该跟她说的,她即便不愿,我至少也知道结果。但我又想:可是,我在她心里但凡有她在我心里的分量的一半,她也早该看出我的心意了,谁会最多隔一天就给她打一个电话,两年来从不例外呢我的希望过于渺茫了。万一我的表白不成,以后还怎样去见她但我需要一个结果,不管多坏。每一次都在车上后悔四五个小时,下一次,又后悔。 然而这一次,我是怨,怨胜涛——我曾经的室友。毕业之后,他和肖瑶都留在母校工作。这一次见到肖瑶,寒暄几句之后,她就提起胜涛来了,而且一直谈下去。 你这次回来又没跟胜涛说啊毕竟,你们做了一年的室友。她问我,语气和眼神都现出一种调侃的意味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