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城区废弃工厂飘来的陈年叹息。十二岁的陆昭蜷缩在阁楼通风口,鼻尖几乎要戳破发霉的纱网。锈河在对岸拐出蛇形弯道,暴涨的河水正啃噬着混凝土堤岸,把那些上世纪浇筑的防洪桩嚼得咯吱作响。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,他看见河心漩涡里浮起暗金色的光。 那绝不是探照灯或航标灯的光晕。陆昭的瞳孔因过度收缩而刺痛——某种布满菱形纹路的柱状物正在水中匀速上升,带起的浪花在接触到物体表面时诡异地悬停,如同撞上透明玻璃的雨珠。当第二道闪电接踵而至,他终于看清那截露出水面的生物组织:布满倒刺的背鳍足有三层楼高,每片鳞甲都在暴雨中蒸腾着青灰色雾气。 爸!河里有...他的呼喊被雷声碾碎在喉咙里。父亲陆明远正对着电视里的考古节目打盹,手边的搪瓷缸还飘着大麦茶的余温。男孩赤脚冲下木楼梯时,挂在玄关的铜铃突然集体发疯般震颤,震落了母亲生前最爱的青瓷风铃。 暴雨模糊了天地界限。陆昭撞开铁门冲进雨幕,拖鞋早不知甩去了哪个水洼。锈河此刻如同煮沸的沥青锅,整条河道都在翻涌着不祥的气泡。那截背鳍突然调转方向,他这才发现水下延伸着望不到尽头的阴影,像是有人把整条山脉沉进了河道。 某种本能的恐惧让他僵在防洪堤边缘。背鳍顶端亮起两盏暗红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