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倚朱栏,腰间蹀躞带缀着的青玉环佩轻轻叩着栏杆。远处传来车马喧闹声,他却只是垂眸拨弄着新得的焦尾琴,任由花瓣落满雪色深衣。忽有疾风掠过庭院,琴弦应声而断,惊起几只檐下栖鹊。 公子又在抚琴侍童捧着漆盒碎步而来,隔着三重月洞门便嗅到沉水香清冽的气息,前厅雅集都开了三巡酒,袁氏那位小郎君作《子虚赋》得了满堂彩,正嚷着要寻您对诗呢。 周瑜将断弦拢进掌心,残存的震颤沿着指尖攀上眉梢。他望着惊鹊消失的方向轻笑:取我那支紫竹箫来。侍童怔了怔,欲言又止地瞥向廊下悬挂的青铜剑——那是周氏嫡子及冠时方能佩戴的传家之物,此刻却在春风里蒙了层薄尘。 前厅的喧哗随着周瑜踏入月洞门陡然凝滞。二十四盏连枝灯映得满堂生辉,汝南袁氏子弟袁胤正倚着鎏金凭几,醉眼朦胧地举着酒樽。忽见雪色深衣掠过朱漆屏风,他手中酒液竟晃出半盏——那少年公子广袖当风,眉目如画,偏生额间系着赤色抹额,玉冠下几缕碎发被汗浸湿,倒像是刚纵马归来的模样。 久闻周郎通晓音律......袁胤踉跄起身,锦靴踩碎了案几上散落的诗笺,今日雅集若只抚琴弄箫,岂不辜负这满室珠玉他刻意加重珠玉二字,目光扫过席间低眉顺目的周氏旁支子弟,忽然将酒樽重重顿在青石地上,不如你我赌酒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