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雨总爱在黄昏发作。林深将最后一盆蓝雪花搬进室内时,乌云正压碎天际线,把整条花街揉成灰蒙蒙的雾团。 玻璃橱窗忽然传来细碎的敲击声。 穿着黑色衬衫的青年站在雨中,指节轻叩玻璃,水珠顺着眉骨滑进敞开的领口。他指尖在起雾的玻璃上画出一串花瓣,氤氲水痕在冷气里凝结成蓝色的星星。 要买花吗林深推开店门,风铃撞碎雨声。 青年甩了甩湿漉漉的额发,薄荷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:蓝雪花,不要包装纸。他说话时喉结在银色颈链下滚动,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钱坠子叮当作响。 林深剪花枝的手顿了顿。很少有人单独购买蓝雪花,这种纤细的蓝紫色花朵总被当作配花,像婚礼捧花里安静的陪衬。 您需要写卡片吗 送给胆小鬼的。青年倚着收银台点燃薄荷烟,火光映亮他眼尾小痣,就写......雨天最适合腐烂。 玻璃门外暴雨如瀑,林深看着青年用打火机燎去花茎上的细刺。火苗在他修长指间跳跃,烧焦的植物气息混着他身上广藿香的味道,织成一张潮湿的网。 我叫季棠。他突然将燃烧的花茎按灭在玻璃台面,焦黑痕迹恰巧圈住林深映在其中的影子,下次记得在冷水里加阿司匹林,你的蓝雪花蔫得很快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