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深秋,紫禁城西北角的储秀宫后殿笼罩在薄雾中。十六岁的云棠跪坐在冰凉的青砖地上,指尖被银针扎得发麻,仍死死攥着手中的杏黄绣帕。窗外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棂,将绣架上的孔雀金线吹得簌簌作响。 这是内务府送来的贡品金线,若是绣不出凤凰展翅的纹样,仔细你的皮!掌事嬷嬷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静,她手中的檀木戒尺重重砸在案几上,震得胭脂盒里的口脂都微微晃动。云棠咬着下唇,目光扫过绣帕上歪歪扭扭的凤凰尾羽——那是她偷空临摹御花园石栏上的图案,却被嬷嬷发现后强行改成了凤凰样式。 三年前选秀入宫时,父亲握着她的手说咱们云家的女儿定能光耀门楣,可如今她不过是储秀宫最末等的绣女。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熬制绣线,用花瓣汁液给丝线染色,深夜还要跪在佛堂前背诵宫规。云棠抬头望着墙上斑驳的月影,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枚翡翠平安扣,此刻正藏在贴身衣袋里,隔着薄薄的布料硌得心口发疼。 正当她出神时,外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喊道:丽妃娘娘驾到!云棠慌忙起身,膝盖却因跪得太久发麻,踉跄着差点摔倒。珠帘被金线流苏撞出清脆声响,丽妃穿着织金牡丹纹样的月白宫装款步而入,鬓边的东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 听说你绣得一手好花样丽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