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桃灼终于撑不住化回原形。焦黑的桃树枝干在山坳里蜷成一团,残败的花瓣混着血珠滴在青石板上,蒸腾起焦苦的热气。她数着远处松涛声里的心跳 —— 自从桃溪谷被屠后,这是她第一百三十七次渡劫,却也是第一次觉得魂火要从树皮裂缝里漏出来。 沉渊的云靴碾过枯枝时,桃灼正用最后力气把焦黑的枝桠往岩缝里藏。月光漫过那人广袖,银线绣的星纹在袖口流转,像极了百年前那柄染血的剑上的流光。她浑身僵住,却听见清润嗓音自头顶落下来:雷劫伤了根本。 抬眼便是白玉般的指尖,凝着淡青色灵力悬在焦枝上方。桃灼眼睁睁看着焦裂的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新绿,蜷曲的枝桠慢慢舒展,最后一片焦叶坠地时,五片粉嫩花瓣正落在那人掌心的旧剑痕上,柔光一闪便融进苍白的肌理。 别怕。 沉渊蹲下身,月白袖摆扫过她沾着泥灰的枝干,我带你回镜渊。 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指尖掠过她最脆弱的主脉时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晨露。桃灼忽然想起族里老桃树说过的话:仙人的慈悲最是锋利 —— 可此刻被拢进带着松木香的衣襟里时,她竟忍不住蹭了蹭那片温暖。 再醒时是被药香熏醒的。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