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跟凉鞋甩进路边的积水里,十厘米的细高跟在柏油路上磕出清脆声响。雨水顺着脚踝蜿蜒而上,在脚背划出细小的血痕——半路上踩碎的玻璃碴还扎在肉里,每跑一步都像被砂纸打磨。她扯开浸透的真丝衬衫领口,冰凉的雨水顺着锁骨流进衣领,在后背晕开深色水痕。精心挑选的雾粉色甲油在积水中脱落,露出底下苍白的甲床。 该死的甲方爸爸!她对着手机自拍镜头咬牙切齿,湿透的额发黏在眼皮上。三天前在星河科技顶楼会议室,顾承翊捏着钢笔敲击她递过去的计划书时,金属笔帽在实木桌面敲出规律声响。我要的不是花架子,林小姐。他说话时喉结在定制西装领口滑动,天启的ai系统要经得起三百万并发量冲击。 记忆突然被刺耳的刹车声割裂。林夏踉跄着扶住路灯杆,看见高架桥断裂处腾起的浓烟。雨幕中闪烁的警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变形的护栏上,扭曲成怪异的形状。她脱下高跟鞋赤脚奔跑时,细跟卡在下水道格栅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,鞋跟折断的瞬间,半瓶没喝完的冰美式泼在锁骨上,咖啡渍在真丝面料上洇出狰狞的暗纹。 抱歉,我……林夏推开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,咸涩的雨水正从发梢滴进嘴角。长条会议桌尽头,藏青色西装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折射冷光,男人翻动文件的手指骨节泛白,钢笔尖在计划书封面上洇出墨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