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如瀑,眉间一点朱砂,唇色如浸了血的桃花。镜面斑驳,裂痕横贯右眼,像一道未愈的伤。 我伸手触碰,指尖却穿镜而过——原来这身子是虚的,如烟如雾,唯有腕上金铃铛当啷作响,提醒我尚存于世。 姑娘醒了门外传来老妪沙哑的笑,这镜子吸了三百年的月光,才养出你这缕魂。 我倏然回头,只见廊下悬着数盏白纸灯笼,上书奠字猩红刺目。 檐角铜铃无风自摇,声如鬼泣。 ...... 1. 画皮书生 我蜷在镜中看孟婆剪了整夜的纸人。 青白手指捏着朱砂笔,给那些惨白面孔点上猩红唇色。 檐角铜铃突然急响,震得案头白烛青焰乱跳,她猛地抬头:有生人闯宅。 铜镜嗡鸣着腾起寒雾,我循着血腥味飘向残破的窗棂。 月光像打翻的银汞,在荒草丛里淌成一道蜿蜒的河。 青衣书生抱着画轴疾奔而来,身后七八个恶仆举着火把,刀刃映着他们扭曲的面容。 这宅子闹鬼三十年,那小子跑进去必死无疑!为首的疤脸汉子在门前刹住脚。 众人面面相觑,火把噼啪爆着火星,将沈府残匾照得忽明忽暗。 我抚上生锈的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