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。供桌上那口黑漆棺材突然发出咯吱一声轻响,他猛地抬头,看见爷爷的寿衣下摆正缓缓滑出棺沿。 当啷—— 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炸响,林深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。这是爷爷亲手布置的三才镇魂铃,按天地人三才方位悬挂,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指拨动,在暴雨将至的闷热空气中震颤不休。 东南巽位...他盯着罗盘上疯狂转动的磁针,冷汗浸透了孝服。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,树影在惨白的月光下扭曲成无数鬼手,拍打着糊了白纸的雕花木窗。 灵堂的烛火骤然熄灭。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,林深摸到供桌下的应急手电筒。惨白的光柱扫过棺椁时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棺材里空空如也,只有寿被上留着几道暗褐色的抓痕,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。 不可能...他踉跄着后退,后背撞上冰冷的太师椅。三小时前他亲手给爷爷净面入殓,那具布满尸斑的躯体分明已经僵硬。此刻供桌上的引魂香突然折断,香灰簌簌落在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上,竟洇出暗红色的血渍。 檐角的铜铃响得愈发凄厉,林深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那句话:阿深,去老宅找...那本《葬经》残卷...老人枯槁的手指在他掌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