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冯晨晨听见婆婆尖利的咒骂从祠堂方向传来。 阳光晒得红盖头发烫,她攥着廉价纱裙的手心里全是汗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这是她二十二年人生里最狼狈的时刻。 丧门星!踩坏老何家的地缝儿了!王桂芬的布鞋碾过落叶,粗粝的手掌直接扯开红盖头。 冯晨晨眨着被阳光刺疼的眼睛,看见准丈夫何楠正蹲在祠堂门槛上抽烟,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,烟灰簌簌落在囍字上。 妈,差不多行了。何楠头也不抬,声音像泡了水的报纸。 王桂芬抄起门后晒粮食的竹耙子,铜铃铛在发髻上晃得刺眼:大学白念了进门不拜祖宗先摆谱 竹耙子重重磕在香案上,供品里的馒头滚到冯晨晨脚边,她慌忙去捡,却被婆婆一脚踢开。 脏了的东西能供祖宗王桂芬从围裙里掏出皱巴巴的红包,给你爸烧纸的钱,数数。 十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摊在掌心,冯晨晨指尖发抖——这是她见过最寒酸的改口费。 香灰混着灰尘落在钞票上,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蚊子般的声音:谢、谢谢妈。 夜里闹洞房的人散去后,冯晨晨在厨房洗碗。 自来水龙头滴滴答答,映着窗外晾衣绳上何楠的工装裤。 王桂芬端着搪瓷盆进来,...